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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釜底抽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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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寧七怔楞了下,“你都知道了?”

“知道了,我爸和八叔九叔都告訴我了。”

胡秋月點頭,“連同我借你的錢,我爸也給我了。”

這麽說——

“你和鐘建國倆人……”

“分手了。”

胡秋月苦笑,“我甚至不知道,這算不算談戀愛,還沒開始,就結束了。”

“快,跟我說說。”

寧七壓著心頭的喜悅,前後沒用半個月呀,效率忒高。

“他根本不是真的喜歡我!”

胡秋月吸著鼻子,把她和鐘建國的連日種種全講了。

寧七做起貼心聽眾,適時遞上手帕,夾雜著再罵兩聲,八級大哥太不是人啦!

事兒嘛!

完全在寧七的預料之內。

只要胡秋月不給鐘建國花錢。

倆人肯定走不下去。

鐘建國的目的就是找‘金主’,必然會,廣撒網,多斂魚,擇優而從之。

可寧七沒想到,游戲會這麽快結束。

她本以為,按鐘建國那小子的深度,逮到胡秋月這條大魚,時間線怎麽也得拉一拉。

誰料到!

會敗在他的心急上!

轉折點就是自行車。

那小子可能一直在等。

胡秋月這麽實惠的姑娘,鐘建國拿捏起來太輕而易舉了!

他盼哪~盼哪~

望穿秋水了!

胡秋月這自行車也沒給他到位。

不但沒到位。

胡秋月還不提了!

氣不氣人。

失憶了!

這可不成!

鐘建國認為很有必要去喚醒‘金主’。

他趁胡秋月在‘情詩’的攻勢下已經口頭答應和他處對象。

便找了個周日,把胡秋月約了出去。

倆人在鎮裏的各大供銷社一通神逛!

胡秋月還挺納悶兒,談朋友嘛,不都是去湖邊哪走走,鐘建國為啥領她去供銷社呀!

難不成是鐘建國打工的那家飯館開工錢了?

要給她買啥!

胡秋月唯恐鐘建國破費,還挺抵觸!

鐘建國呢。

來都來了,哪有不進去看看的道理?

連忽悠帶白活,就差死拉硬拽的給她帶進去了。

先去看的就是自行車!

服務員介紹完鐘建國就表現出了強烈的喜歡!

“秋月,這車真好,可惜我現在沒錢買,等我有錢了一定要給它買回家,以後就騎它載你,你不嫌棄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胡秋月這才依稀明白他啥意思。

她只能說,“要不你等等再買吧,我家裏有自行車,你要實在不方便,就先騎我家的車。”

鐘建國不知她裝傻還是真傻,惋惜道,:“秋月,你家的車我哪好意思騎呀,你爸和兩個叔叔也要用啊,唉,月底我就要開學了,還得走回學校,你這樣的家庭都不屑自行車,而我這樣的窮小子,卻做夢都想擁有一輛自行車呀。”

“……”

胡秋月無話可說。

實在歸實在,人又沒傻!

尤其最近她家仨長輩天天給她上眼藥,她挺膈應的!

鐘建國這一舉動,讓她心拔涼拔涼!

本來,胡秋月在誤以為鐘建國要給她買點啥的時候,還暗暗的想,要是男方真給她花錢了,那她一定要有所表示,人家賺點錢不容易!

倆人雖剛確定戀愛關系,但叫出去,鐘建國就是她對象了,她不能讓男朋友受累!

心疼呀。

但!

現在心也疼,挨悶棍般的疼。

還很尷尬。

服務員一直等著,鐘建國都摸著車把不撒手了,單子肯定要開呀。

等呀~等~

楞沒人掏錢!

服務員,鐘建國,胡秋月,仨人,站那大眼瞪小眼兒。

“秋月姐,這時候你就扭臉走嘛!”

寧七忍不住開腔,“既然你都看出鐘建國的用意了,心裏不舒服,還待那兒幹嘛?”

“三寶,姐跟你說實話……”

胡秋月無奈的笑笑,“我當時真想給他買了,不說大家杵那挺難看的,一輛自行車而已,二百塊我出的起,我想著,大不了用這錢看清了一個人的品質,問題是……我當時真沒錢呀。”

不提私房錢。

出去約會前,她想從賬面上支點錢,店裏的服務員說得有胡慶山的簽條,但她爹都不讓她出門呀,哪裏會給她簽條?

兜真比臉都幹凈。

誰知道……

最後會在輕工供銷社鬧這一出兒。

就這樣!

胡秋月都沒說一棍子打死他,只是勸他以後再買自行車,如果他回學校沒錢坐車,她給出兩塊錢,不至於讓他走到京洲。

鐘建國臉色就難看了!

他問胡秋月是不是磕磣他呢!

兩塊錢?

打發要飯的呀。

胡秋月無語,“愛要不要!”

倆人吵了一架!

初次約會便不歡而散。

回到書店,胡秋月越想越堵挺。

本身寧七就給她打過預防針,鐘建國可倒好,就撞這茬兒上了。

撞的可準!

剛剛積累起來的好感也沒了。

胡秋月馬上就提了分手。

受不了。

鐘建國一看,立馬承認起錯誤!

說他並不想花胡秋月的錢,只是希望有輛自行車,能騎著載她回家,讓他弟弟妹妹,讓他父母看看,自己找了個好女朋友!

指天發誓,對胡秋月絕無外心!

絕對真愛!

在書店裏就差下跪,求胡秋月再給他一次機會。

胡秋月一來心軟,二來他在書店道歉,她不想鬧得動靜太大!

矛盾重生的答應他繼續處一處。

這姑娘還自我檢討了,是不是想深了?

不能因為一輛自行車就否定對方的人品呀。

總得給雙方多點時間。

“再者三寶,我也是覺得他有些優點的,你看我長得也很一般,走在路上,他從不會多看漂亮的姑娘一眼,我想,他是專一的……”

這就是套路!

寧七懶得說!

鐘建國是把所追求的對象當成‘客戶’來看的,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,‘客戶’就是爹!

是利益中心。

他不可能犯些低級錯誤!

如果她沒分析錯,鐘建國的下手對象八成都是些對外貌不太自信的女孩子。

這些女孩子還要符合心思純良,家境良好,他才好忽悠。

渣到極致。

“處歸處,我心裏也有了主意。”

胡秋月說道,“錢我不會給鐘建國花,花也得倆人談兩年的。”

再者,她現時也的確沒錢。

“可是三寶你知道嗎,我給他一次機會,就是希望他能用心和我談戀愛,可他一來找我,除了哭窮就是哭窮,我把話岔打開,他又能聊回去,說他童年多慘,他考大學多不容易,他在大學裏,除了年紀比其它同學年長,其它啥都沒有……”

胡秋月一臉無語,“他說別人有手表他沒有,別人有皮鞋他也沒有,他每頓飯就吃鹹菜加窩窩頭,唯獨比別人好的,是趁個好女朋友,我這個女朋友既善解人意,又賢良淑德,肯定不會看他擡不起頭……他點誰呢他!”

噗~

寧七不厚道的想笑!

八級大哥!

牛比。

“秋月姐,是什麽導致的你倆再次分手?”

依胡秋月溫和的個性來看,不是特別承受不了的,不至於繃的這麽快。

“他跟我借錢。”

胡秋月心累的,“他說他弟腿摔骨折了,家裏窮嘛,就在村裏找郎中接上了,沒接好,錯位了,孩子一條腿瘸了,要重新去大醫院看,他為了讓我相信,還把他弟弟妹妹帶來了……”

絕招呀!

釜底抽薪。

“他弟弟腿真瘸的?”

寧七不信!

“開始是一瘸一拐的……”

胡秋月說道,“鐘建國弟弟十二歲,妹妹十四歲,穿的衣服都是補丁,倆孩子看到我就叫嫂子,可親熱,我都不好意思了。”

對!

他們家人就這路數!

寧七沒答話,等著胡秋月繼續——

“我一看,倆孩子很乖巧,挺可憐的,雖然不想和鐘建國接著處,也不忍心孩子遭罪,就想借點錢給他,可我這層的服務員說啥都不給我支錢,我爸還沒在,我就帶鐘建國和他弟弟妹妹下樓找八叔九叔……”

“借了?”

“三寶,你聽我說……”

胡秋月緩和下情緒,“鐘建國的弟弟妹妹下樓就看上文化用品了,孩子嘛,喜歡那些,我就尋思送兩樣,讓他倆挑,誰知他倆選完筆記本,還要鉛筆、橡皮、鋼筆、圓珠筆……

行,都給,不算啥,我這邊沒等跟八叔要錢呢,鐘建國他弟弟又看中了軍旗,這時我八叔已經不太樂意了,就說你這孩子,白給你幾樣就行了,咋還沒夠呢!”

寧七挑眉,重點來了!

“我還給我八叔使眼色,讓他態度好點,結果你猜鐘建國他弟弟來了一句什麽?”

胡秋月吃了蒼蠅一般惡心,“他弟說我八叔摳,不就一個破軍旗嘛,以後他大哥有出息了,能給他隨便買,我八叔就罵他滾,今天啥都不白給他,那孩子拿著軍旗不撒手,我八叔假裝要去揍那小子,結果……他一個腿骨折的,跑的比兔子都快,我沒等回神,孩子已經不見了!”

“噗!哈哈哈!”

寧七噴了!

“我八叔氣的不行,就問鐘建國怎麽回事,不是腿骨折要去醫院重接麽,咋還自愈啦!”

胡秋月也哭笑不得,“鐘建國就說不知道,可能是他媽騙他,興許他弟沒事兒,他是無辜的,然後他拉我出門,跟我道歉,實在不行錢就不借了,我就說分手吧,別處了,三寶,你猜他妹在旁邊又來一句什麽?”

清了清嗓兒,胡秋月學道,“我哥看上你是你的造化,給你臺階趕緊下來得了,你個初中畢業的,別給臉不要臉!”

“……”

哎呦我去!

這妹妹可以!

助攻的太給力了!

“正好我爸回來了,聽到這些,把鐘建國他妹妹罵了頓,鐘建國還護著他妹,最後就是……”

胡秋月心力交瘁,“我爸罵鐘建國配不上我,讓他滾,逼得鐘建國說出了心裏話,他說要不是看我有倆臭錢,根本就不會跟我談戀愛,是我配不上他,還說我有心臟病,生育能力差,沒啥文化還看詩集,附庸風雅,矯揉造作,這輩子都沒大出息……

三寶,當時店前面圍著很多人,鐘建國對那些人說我家書店都是劣等書籍,我爸和八叔九叔就揍了他,他妹妹看他挨打,直接躺地上吐沫子抽搐,我爸他們嚇一跳,以為他妹妹有啥病,一過去,鐘建國得空就跑了,他妹妹上一秒還抽呢,見她哥跑遠了,立馬爬起來跟著跑了……”

一家子,都是戲精呀!

“三寶,我活了二十四歲,頭一回見這麽無恥的人!”

胡秋月搖頭,“兄妹三人都可惡心,我這場戀愛談得,丟死人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寧七挺可惜。

這麽大的場面!

自己沒看著!

不然哪~

她都得在旁邊鼓掌叫好!

祝願那鐘建國,不孕不育,兒孫滿堂。

吃飯有人餵,坐車有人推。

“秋月姐,這都不算談戀愛,只當咱被癩蛤蟆膈應了下。”

寧七安慰,“過去就過去了,你為那八級大哥哭都不值當。”

“你還叫他八級大哥?”

胡秋月來氣,“他配嘛?!”

“……”

寧七抿唇,“秋月姐,您覺得我是誇他?你把這四個字倒過來念下。”

“啥意思?”

胡秋月楞了楞,“個大……哎呀!三寶!你你你……你是在罵人呀!”

轉而又想到了啥,“你剛見鐘建國的時候就開始罵他了?”

“是。”

確切的講,她沒見到鐘建國的時候,已經不遺餘力的去罵了。

逮著活的了。

不更得出出氣?

語言是一門藝術。

她得運用到極致呀。

“三寶,你真單從面相上就看出來了?”

胡秋月蠻不可思議,:“當下就能斷定鐘建國人品不行?”

這本事太神了!

“七七八八。”

事情認證了。

寧七反而謙虛起來。

‘面相’說屬實太玄。

得虧胡家仨長輩本身就不待見鐘建國,又對她的‘神叨’有幾分盲目追崇。

否則沒得人打配合,鐘建國這事兒很難解決的這麽痛快。

“秋月姐,胡大叔他們,是事後告訴你,我們通好氣的?”

“不是……”

胡秋月擺了下手,“我八叔揍鐘建國的時候就說漏了,他邊打邊說,三寶早看出你小子不是個東西,就等你狐貍尾巴露出來呢,然後又罵鐘建國腎不好,說他面相上就寫著兩面三刀,能花女人錢,啥都瞞不過你三寶的眼……我那時候就懂個大概了,這書店都是你幫我爸看的,肯定也私底下和我爸他們說啥了……”

“秋月姐,你千萬別怪我沒告訴你。”

寧七說道,“說實話,我打看鐘建國第一眼就煩他,料定他是因功利接近你的,但這些話,我當時不能跟你說,說了,你怕是也聽不進去,我怕起到反面效果,只能……你理解下。”

下策!

誰都會勸人。

可感情這種事,老祖宗留下的經驗是,勸和不勸分。

究其根本,就是感情的沼澤太深,當事人陷進去了,往往會願打願挨。

你上去哢哢說你倆不行,你倆不合適,他是個大騙子!

那叫拉仇恨!

回頭人倆好著,一起罵你,裏外難做人!

中庸之道。

向來是息事寧人。

寧七沒得辦法,只能反其道而行之。

把鐘建國所覬覦的東西握緊,讓他得不到,讓他著急,誒~這不就暴露了?

社會很單純,覆雜的是人。

“三寶,你的苦心姐都明白,我感謝你都來不及,怎麽會怪你……”

胡秋月垂下眼,“還好你們提前通了氣,店裏一直不支錢給我,三寶,姐真糊塗呀,在你眼裏,我是不是特別傻……”

“秋月姐,你只是太好,心太善了。”

寧七勸慰道,“感情這種事,真假太難辨,你分不清很正常的。”

再說胡秋月早到了談戀愛的年紀,周圍人都替她急,她能不急?

遇到個以為合適的人,自然會動心!

馬副廠長是身份特殊,哢嚓一道閃電,讓她帶著記憶開掛而來。

不然上哪能第一眼就把鐘建國看穿?

啥點化的,也神不了這樣!

還得是重生。

“是我知人不深,識人不準。”

胡秋月說起來還很難過,“我是被他有文化的表象所欺騙了,其實他骨子裏,就沒瞧起我,連同他的弟弟妹妹,都瞧不起我,不過他說的沒錯,我沒文化,不過初中畢業,天天還看詩詞……”

“秋月姐,怎麽叫有文化?”

寧七說道,“古往今來,有多少大文豪是小學畢業的?人家都是靠後期博覽群書,自學成才!

換言之,文化和人品是倆概念,有人滿腹經綸,卻人面售心,有人大字不識,但善良仁義,你真心喜愛詩詞,愛那份藝術情懷,鐘建國那種人,是利用文字,一邊鄙視,一邊吸取,即便他學富五車,也就是條蛆,一條包藏禍心,利益熏心的蛆,那樣的人,即便有再高的文化,都是垃圾!”

胡秋月聽著解氣,“三寶,我怎麽覺得,你比我還煩他?”

罵的忒狠!

“我這還悠著說呢。”

前塵往事,太過心痛。

“算了算了,咱不提他,秋月姐,以後他就是過去式,翻篇!”

“嗯。”

胡秋月嘆出口氣,“三寶,你說這世上有真正的愛情嗎?我都不敢相信了。”

“當然有。”

寧七很篤定,“我見識過。”

“是。”

胡秋月苦澀的笑笑,“看姐這腦子,你和喬凜就是呀,就算你倆還沒正式談,將來,也肯定會很幸福。”

“我指的不是我和喬凜。”

她和喬凜,是很好。

但~

還沒開始不是?

做例子,不妥當。

“秋月姐,我見過真正的愛情,我認識一個人,他呢,有個非常喜歡的女朋友,倆人很相愛,可是後來呀,他女朋友生病去世了,他這輩子,都沒有結婚娶妻,表面上玩世不恭,實則,一直在心裏,默默地念著那個女朋友。”

寧老六在醉後吐的真言。

說來也趕巧,就在徹底他睡過去的前幾晚,他喝了幾杯,不知怎麽來了興致,預兆一般,便跟她講了這段深藏的過往。

他說他為了忘掉,連女朋友的照片都沒留,名兒都不去提,就為了能走出來!

難呀!

他越想忘!

那人就越清晰!

寧老六說,“閨女呀,其實人的心,就那麽大點兒的地兒,撐死了一室一廳,多一個人都住不進去,我想她,很想,等著下去了,再見一面,問問她,這些年,是不是……”

“是不是什麽?”

寧七還開玩笑,“人都沒了,興許早就轉世了,還問啥,過得好不好?香火吃的咋樣?紙錢都收到沒?”

“不不不。”

寧老六醉醺醺的揮手,“我就問她四個字……”

他眼裏多了幾分認真,對著手裏的酒杯,笑意柔和,“別來無恙。”

幹了酒,他輕聲吟唱,“一懷愁緒,幾年離索……”

那時——

她才看到寧老六的另一番模樣!

沒去追問太多,畢竟那人已經沒了,說多了忌諱。

直到那一刻她才確定,她爹不是渣男。

自己。

也不曾深刻的了解過寧老六。

他心裏有一間關閉很緊很緊的屋子,永永遠遠的,留給那個女人。

用他自個兒的方式,去懷念,祭奠著那個愛人。

……

寧七看向胡秋月,“你說,這不就是真正的愛情?”

“你認識的?”

胡秋月好奇,“他一輩子沒娶妻,應該上年歲了吧,你們村裏的?”

“不是。”

寧七撓撓頭,“確切的說,是我認識他女兒,他女兒給我講的。”

“女兒?”

胡秋月費解,“他一直沒娶妻,哪來的女兒?女朋友離世前……給他生孩子了?”

“女兒是……”

寧七頓了頓,嗓音啞了幾分,“他撿來的。”

沒錯。

她是被撿來的。

寧老六收養的女兒。

所以她的回憶裏,母親是空缺的。

寧老六一個人,當了她的爹媽。

“啊……”

胡秋月喟嘆,“那是挺了不起的。”

轉而,也有幾分憧憬,“我能遇到一個這樣的人就好了,三寶,如果有機會,你把這個人的女兒介紹給姐認識認識吧,她爸爸的感情故事我想多聽聽,肯定很感人。”

“秋月姐,你認識我就行啦。”

寧七打趣道,“她爸就這一段挺感人的,後面還和別的女人發生了很多真真假假的事兒,你聽了怕是得罵人!”

“這樣呀,那算了吧。”

胡秋月也沒多糾結,聊了一通,發洩了,心情好了很多。

她握住寧七的手,“三寶呀,姐謝謝你,要是沒你,姐不知得被騙成啥樣。”

嗨!

“秋月姐,說了過去啦!”

寧笑笑,“其實呀,我那天去書店找你,還有件事想麻煩你,但看你和鐘建國認識了,便也不好再講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“我大哥的事兒……”

寧七說著,“他不是考上研究生就搬到校外住了嘛,那天我去租廠房,順便去他那屋子看了,造的呀,到處都是論文稿子,衣服不洗就算了,飯都是湊合……”

就這。

馬興文在和寧七通電話感謝妹妹的時候,也沒覺得自己生活的糊弄。

他認為天天能吃上掛面,拿出大量的時間去學習,便是最美的事兒了。

妥妥書呆子。

好在,馬興文在電話的最後問起了胡秋月,“三寶,秋月最近不給我來電話了,她還好吧?”

寧七差點就說,叫你不積極,讓別人撬了要!

但這話她只能憋著,拿書店最近忙搪塞了過去。

回頭一看,她哥可能也稍微有那麽一丟丟要開竅了!

現在呀,就差旁人鼓動鼓動!

可指望馬興文去追,他肯定自卑。

在他眼裏,胡秋月熱情開朗,溫柔大方,他除了一個大學生身份,硬件上,匹配不上。

所以,寧七這個操心的妹妹呀。

只好再來胡秋月這扇扇~

“秋月姐,我這馬上就要升高三了,有心想多看看我大哥,也沒那些時間。”

寧七不好意思道,“我想麻煩你,沒事兒的時候,幫我去照看下,看我大哥缺點啥,幫著添置添置,他一個人湊合下去,我怕營養不良。”

“小事呀!”

胡秋月應著,“興文就跟我弟弟一樣,三寶,你放心吧,即便我和興文沒那個緣分,他在我心裏,還是親人的!”

“那就謝謝秋月姐了。”

只要胡秋月能走近馬興文,其它的話不用嘮!

一切,交給時間。

胡秋月暫時在愛情這吃了虧,就算沒太受傷,也反胃了!

等馬興文那邊再接觸上,慢慢的,水到渠成。

奶腿的!

寧七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有才!

胡秋月待了會兒就準備回家,姐倆說著話出了院子。

她騎上車又想起鐘建國,“三寶,那鐘建國聽我八叔說了你的名字,又講了你斷他面相不好的話,他那麽狼狽,怕是會記恨你,狗急了亂咬人,你多註意些,如果他找你麻煩,你第一時間告訴我,我讓我爸收拾他。”

“沒事兒的。”

寧七不在意,“他去鎮裏找我,我在你家住,來上河村找我,這哪裏都是我的人!”

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給他淹了!

“話是如此,還是小心點。”

胡秋月面露擔憂,“你都不知道他那個妹妹,鐘建紅,說抽就抽……就是無賴。”

“無賴我更不怕!”

寧七眉頭一挑,“我會當機立斷!”

“啥斷?”

胡秋月笑了聲,“成吧,等你開學回鎮裏再說,回頭見了。”

“誒,慢點騎!”

待秋月姐騎車出了路口,寧七呼出口長氣回院。

一樁心事,終於放了。

“三寶,誰來了?”

馮玉珍正好從服裝廠出來,“秋月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秋月來了你咋不喊奶一聲呢。”

馮玉珍奔到門口還眺望了眼,“沒影了都,唉,我還想跟秋月聊聊呢。”

“奶,秋月姐還有急事兒……”

今兒咋聊?

胡秋月不是能瞞事兒的人,一但和馮玉珍把這段短暫的狗血感情說了。

老太太且得無端上火!

年代擱這,好說也不好聽呀。

奶奶是誠心希望秋月姐和大哥在一起的,有點拿她當孫媳婦兒看。

知道了這茬兒,難保老太太不犯嘀咕。

事兒呀。

爛寧七一人的肚子裏,完活!

“再急的事兒也不差這三五分的……”

馮玉珍嗔怪道,“奶還想呢,興文他倆快點定下,都不小啦。”

“奶,感情的事兒不是咱著急就行的。”

寧七扶她進屋,“您總這樣,秋月姐還敢隨便來找我玩了嗎,好有壓力了。”

“奶就嘮叨幾句,不耽誤你們玩兒……”

老太太進屋便哎了一聲,“說到這我才想起來,寶呀,你這回暑假,奶咋沒看到小安子和露瑤呢,先前他倆不總來找你玩兒麽。”

“……”

是呀!

他倆哪去了!

奶奶要不提醒,自個都沒註意。

安子是從去年暑假後就沒見過了。

露瑤倒時不時會來通電話,但人一直沒來。

這回暑假,徐露瑤怎麽沒來跟她說考大學的事兒?

考上了,還是落榜了?

“寶呀,你們吵架了?”

“沒有,我問問……”

寧七說著就去打電話,“我忙起來就忘了聯系他倆。”

怪自個兒。

“你問問吧,奶還挺想那倆孩子的,都是好孩子。”

馮玉珍念叨著,去廚房做飯。

“……”

寧七在屋裏撥出號碼,先打的周啟安家裏,沒人接。

不對勁兒。

周啟安不在家,他奶奶和住家的阿姨都在呀。

合下話筒,她又撥出徐露瑤家的號碼,響了幾聲後,終於接起,,“餵,你好,我是徐露瑤。”

“露瑤,我是寧七。”

“……”

徐露瑤頓了幾秒,這才啞著嗓子道,“寧七呀,有事兒?”

“你身體不舒服嗎?”

寧七詢問道,“放假怎麽沒來找我玩呀,我給安子家打電話也沒人接,他去哪了,你倆今年考上大學了吧,哪所大學?”

“……”

徐露瑤沒回話。

“餵,餵……”

寧七還以為是信號不好,“露瑤,你在聽嗎?露瑤?”

“我在聽……”

好一會兒,徐露瑤便低聲應道,“我生病了,感冒咳嗽,就沒去找你。”

“現在好點沒?”

“好多了。”

徐露瑤在話筒那側輕了輕音兒,“寧七,我落榜了。”



“啊……”

寧七算意料之中。

創造出奇跡屬實有難度!

更何況徐露瑤的心思從來就沒在學習上。

“露瑤,是不是因為沒考上,你心情不好,沒事的,你不是說了麽,只要安子考上大學,你就不覆讀了,找家民辦的專科院校念念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徐露瑤又不說話了。

“露瑤?”

寧七急了,“你在聽麽,怎麽回事兒?”

“寧七,有些事兒,我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說,啟安他不讓我說……”

徐露瑤聲音裏透出哭腔,“可我真的好心疼他,我又幫不上他,要不你幫幫他吧。”

“他發生什麽事兒了?”

寧七心都揪起來了。

“啟安他……也落榜了。”

哈?!

寧七真驚到了!

他學習那麽好!

能落榜?

“他,他考哪裏沒考上呀。”

“京大。”

徐露瑤吸著鼻子,“他想去京大,你知道的,他一直不甘心被喬凜哥哥壓一頭,便也想考到京大,但是高考前,他家裏發生了很大的變故,他母親和繼父,出了車禍,兩個人,說沒就沒了。”

!!!

信息量這麽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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